火秀芬,女,1938年出生,宁波市镇海区蛟川街道一个普通的农家老太。
面对早年丧子,儿媳另嫁,丈夫因病无法劳作,一对儿女尚未成家这些生活给自己带来的种种磨难,火秀芬咬紧牙关,省吃俭用,始终没有舍弃儿子生前从火车路旁的菜花地里捡来的幼女,坚持二十余年,直到把幼小的孩子抚养长大,到大学毕业、工作、成家,谱写了一曲人间大爱。
2014年春节,正月初六,镇海区蛟川街道俞范村一间十余平方米的老宅内,27岁的镇海姑娘方团团披上嫁衣,一口口吃着奶奶火秀芬喂给她的“上轿饭”,“奶奶,是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!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奶奶!”
方团团口中的奶奶和她之间并无血缘关系。然而,多年前的那个春天,从火秀芬从儿子手中接过捡回的“孙女”方团团的那天起,一份超越血缘的亲情,就将这对祖孙紧紧牵系到一起。
捡回来的孙女
时间追溯到1987年4月7日,那天,火秀芬正在家里忙碌着,她的大儿子急匆匆闯了进来,“妈,你看,我在火车路旁的菜花地里捡了一个小孩。”
火秀芬可以理解儿子的心情。结婚三年了,大儿子始终没能抱上孩子,他是多么盼望一个孩子的到来。
当时只有两个多月的孩子从此就成了火秀芬家的一员,他们给她取名“方团团”,希望一家人总可以团团圆圆。
一年后,火秀芬又添了一个亲孙子,一家人沉浸在喜悦之中。
就算要饭,也会把她带大
然而,天有不测风云,小团团刚满2周岁,火秀芬的儿子意外去世了。
看着躺在床上、因为严重的哮喘病无法劳作的丈夫,看着尚未成家的一双子女和嗷嗷待哺的方团团,还有小孙子,火秀芬觉得天都要塌了!
不久后,媳妇带着6个月大的孩子改嫁,留下了火秀芬一家老的老、小的小。
为了一家人的生计,素来刚强的火秀芬只好擦干眼泪出门去借钱。借钱给她的好心人叹息着:“大嫂子,别人都说,这钱借给你就和送给你没啥两样,你拖着这么大一家子,可怎么办呢?”
此时,有人劝说火秀芬,自己生活都这么困难,不如把小团团送人算了,反正是捡来的,又不是亲孙女。火秀芬摇着头:“我借的钱,该什么时候还,一定什么时候还,这孩子进了我家的门,就是我家的人,我就算要饭,也会把她带大!”
坚强老人拾荒撑起一个家
为了还债和抚养小团团,火秀芬开始了漫长的拾荒生涯。
晨曦暮霭,严冬酷暑,她带着小团团,推着沉重的自行车,四处奔波。方圆数十公里的各个角落里,遍布了这一老一少深深浅浅的脚印。无论是脏兮兮的纸盒,还是微不足道的小铁钉,在火秀芬眼里,都代表着孙女的生活费。
火秀芬不会骑车,小团团坐在装了百余斤垃圾的车上,祖孙俩只能走一阵休息一阵。为了省钱,火秀芬从来不舍得吃一口好的。村口的小吃店老板娘记得,拾荒路过时,火秀芬总会说:“老板,烧焦的大饼别扔掉,送给我好不好?”而一看在一旁的小孙女,她的目光却顿时慈祥起来:“给她两个热的肉包子,我给钱!”
就这样,风里来雨里去,靠着种地和拾荒的微薄收入,火秀芬按时还了债。然而,等待她的还有新的难题。长大了的一双儿女面临婚嫁迎娶。
女儿很懂事,婚事操办全靠自己,没要火秀芬出一分钱;小儿子结婚了,看着窘迫的家,他选择了入赘。火秀芬有些难过,“可是我没有办法,我还有小团团要管。”
你是最好的奶奶
方团团慢慢长大,村里和街道都给了一定的补助,此时,火秀芬的担子才逐渐轻了。
在火秀芬的照料下,小团团有着和别人一样开心的童年。她每天梳着漂漂亮亮的头发去上学,同学间聊起自己的爸妈时,方团团总会很骄傲地抬起头:“我有一个最棒的奶奶!”
随着方团团的成长,火秀芬也慢慢打听到了方团团的身世,眼看着自己年龄渐长,担心有一天不再能为这孩子遮风挡雨,在方团团读中学时,火秀芬向方团团说出了她的身世和生母的情况。火秀芬说:“如果你要去认只管去,奶奶不拦你,奶奶养大了你,就心满意足了。”
面对已经满头白发的奶奶,方团团只是紧紧抱住了她:“奶奶,我谁也不要,只要你!你是最好的奶奶。”
在老人的默默付出和陪伴下,方团团顺利考上了大学,4年前毕业后进入了我市一家外贸公司,去年还升任主管。
火秀芬说,方团团第一次拿到工资,就兴冲冲把一堆钱全部捧到了她的面前:“奶奶,你看我赚钱了,你先用!”
不管工作多忙,方团团隔三差五总会回家看奶奶,像小时候那样依偎在奶奶面前撒娇。去年,方团团谈了对象准备结婚,她早早就告诉奶奶,自己要在俞范村老屋里出嫁:“这是奶奶带大我的地方,这里就是我的家,我的根!”
如今,“孙女”方团团的孩子已五个月大。老人仍蜗居在十余平方米的老屋内,生活自给自足,怡然自得。
“多亏现在政策好,让我有低保拿,不用给子女增加负担。”火阿姨说,自己为家人活了大半辈子,现在也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。谈起未来,老人也没有别的心愿,只希望自己身体再强健些,多做点好事。
(文中方团团为化名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