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月17日清晨5时,67岁的郑国珍从三张凳子拼凑成的硬板“床”上醒来。昏暗中,他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去摸病床上妻子徐雅娣的脸颊。妻子温热的气息呼在手上,让他感到踏实。

　　病床上的妻子鼻内插着管子,依然在沉睡。不会说话、不会动、痛痒不知,妻子已睡了一个多月。

　　病床前有贤夫

　　“雅娣,今天窗外的阳光很好,想不想出去走走。”“雅娣,我准备了你最喜欢的玉米粥……”病床前,郑国珍爬满皱纹的脸上显出疲惫之色,这已是他守在病房的第36天。2014年12月初,徐雅娣病情突然恶化,昏迷不醒。这让老人措不及防、焦虑万分。每天,他总不厌其烦地坐在雅娣面前,倾诉一件件往事,试着唤醒再次陷入“沉睡”的妻子。

　　“现在雅娣不会说话,但我知道我说的话,她都能听到。”郑国珍的眼眶略微浮现出泪光。十二年后,他还清晰地记得妻子出事的那一天。

　　2003年11月23日10时50分,徐雅娣抱着6岁大的外孙,从自行车后座摔下,磕到后脑,血流如注。送至李惠利医院抢救后,她终于醒来,但也落下病根。2005年,因脑血管硬化,徐雅娣再次昏迷。似是没有得到幸运之神的再次眷顾,徐雅娣醒来后,陷入全身瘫痪,无法动弹、无法说话。

　　“当时脑子里一片混乱,有震惊也有悲伤,但更多的还是责任。”郑国珍迅速恢复平时处变不惊的状态,体面而又慎重地接过妻子柔弱的身躯。他关掉自己开了多年的小店,全身心地照料爱妻。“只要她还在,我就永远等下去。”十年来,没有宣言,鲜有对话,善良敦厚的他,用沉默和陪伴讲述一段关于爱与回忆的故事。

　　等待奇迹发生

　　直到现在,郑国珍依然在等待奇迹发生,“等着她醒过来,对我笑,跟我说话。”

　　尽管妻子早已开始靠鼻子上插入的管子进食流质存活,郑国珍依然坚持为她做早晚两餐。黄豆肉骨头汤、鸡汤、红枣鸡蛋汤,郑国珍总把它们熬得浓浓的。他说,这样才有营养。吃饭时,郑国珍会先用棉球蘸水润湿妻子的嘴唇,保持水分不致开裂,然后用针筒一点点送到徐雅娣嘴里。看到妻子的嘴开始本能地蠕动、吞咽,他很开心。他一直相信,妻子吃得好了,就有醒过来的可能。

　　“雅娣很优秀,她是个知青,我是个农民,我们是在她下乡劳动时认识的。”谈起两人从相识到相知的过程,郑国珍的脸上不禁浮现出笑容。在老人心中,一直都是妻子屈嫁给他。当初一无所有时,妻子选择了他,现在她昏迷,哪怕再苦、再久,他也愿意一直等下去,陪着走完这一世。老人还有一个心愿,就是和妻子一起乘一次飞机,他说,在梦里,他们一起去过北京,去过海南……看着床上的妻子,郑国珍不禁泪眼朦胧。

　　有人说,世界上最浪漫的三个字,不是“我爱你”,而是“我等你”。

　　郑国珍是一个腼腆又不善言辞的人,但他却用12年不离不弃,真切地诠释“爱”的真谛。“以前总觉得这在电视剧里才有,可是见到这对老人,我也理解了这三个字的意思。”照看了这对老人6年的保姆这样形容,“郑国珍的世界,只要她在,便是晴天。”